老家曾养了条土狗，名叫乌嘴。
乌嘴名字是爷爷取的，其由来也简单，它一身白毛，唯有嘴巴乌黑发亮，故名：乌嘴！
01
乌嘴是我幺爸从隔壁李家屋场捉来的。
具体哪一年我已记不清，那时好像刚上初中。某次放大周回家，两位小堂弟跑着一只白色小狗大老远跑过来：大哥哥！大哥哥，我们屋里捉了只小狗儿呢！
乌嘴伴随了我的初中，高中，大学，直至出来工作后的几年时光。直到3年前才离开我们，仔细算算它应该活了15-16年。相比较而言，在狗类中应该属于高寿的。
乌嘴是自然老死的，一生中虽然也受过几次伤，但在大部分时光里它都是健健康康的。直到后来，它眼睛因为白内障瞎了一只，耳朵也差不多聋了。
乌嘴是一条纯正的土狗，也就是大家所说的中华田园犬。虽是一只土狗，但在我看来，它“狗商”很高，极通人性，从不乱凶人。用老家的话说叫很有“眼shao”。这或许也算是它这么长寿的原因之一。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对于我们家人而言，不管是一年半载还是几年回一趟家，它依旧会认得。记得以前每逢放假回家，当我们还身在数百米之外，但它总是最先察觉，然后大老远便会跑过来迎接！然后搭着双腿搭在肩上，所以我们那时每次回家，身上肯定少不了会沾上一些它的“梅花印”。
02
对于农村人而言，养狗的目的很纯粹，就是看家护院！
在我老家，儿时基本很多人户都养狗。因为在那时，由于物质相对匮乏的影响，所以在田野乡间经常会发生一些偷盗之事：偷鸡、偷兔、偷腊肉，甚至偷牛~~~在我印象中，我家的鸡和爷爷喂的牛就被偷过1次。于是，狗的作用便在这种情况下显现出来了。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我家曾养过3只狗。第一只是在很小的时候，可惜的是那狗后来被人用药毒死了。第二只狗是与乌嘴同时代的一只黄狗，不过它并没乌嘴那么高的“狗商”，喜欢乱凶人，好几次都差点将过路的学生咬了，后来无赖只有将它卖了。第三只狗便是乌嘴了，准确来说乌嘴最开始应该归属于幺爸家，只是后来陆续被我们共同喂养罢了！
在农村人看来，狗的职责也简单：看好家，少给主人惹事生非。
乌嘴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，它一直恪守着它的职责！它与我们几家喂养的鸡鸭等和谐共处，从不去主动伤害它们。除非在抢食的时候。
自从有了它之后，我们几家再也未发生过被盗之类的事。夜间但凡有一丁点儿声响，乌嘴总能立马竖起耳朵，然后叫几声释放出警告信号！当四周寂静时，它又默默睡在屋前，守护着主人们安心睡去。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当然，乌嘴也犯过错。某次隔房侄儿过来耍，由于与它太亲近最后被咬了。还有一次在公路上去追人家的摩托车，差点将人咬了。不过因为这事它也吃过几次亏，好几次被人用石头伤害。在经过几次教训后，它也渐渐学乖了，只是远远叫几声，很少再主动去追车了。
当有同族“入侵”时，乌嘴每次都毫无示弱，每次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勇气。即便自己或许不占优势，但是在气势上也不输丝毫。当然，因为这些相互间的“战斗”，它也经常会被挂彩。
记得在好几次，我都能看到它身上的一些伤疤。有时走路也一瘸一拐。但是等它伤一好，似乎又恢复了神气。
03
刚喂乌嘴的开始那几年，爷爷和奶奶都还在世！
不过在那时，爷爷因为中风而一直腿脚不便！在大部分时间里，只能依靠拐杖行动。然而，我们这些后人要么在忙各自的活路，要么在外地上学，所以陪伴爷爷奶奶的时间少之又少！
乌嘴的出现，打发了两位老人不少无聊的时光！也因如此，爷爷奶奶非常善待它，每次吃饭总会给它留一口，甚至有时自己有好吃的，也会给它分享一部分。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乌嘴也变得越来越懂老人的心思。每当爷爷坐在堂屋躺椅上时，它便安静地躺在一旁！有时他会用头去触动爷爷的双手，要求扣痒和挠头。
当时爷爷杵着拐杖去周边活动时，它也经常跟随左右。此时乌嘴表现得也很“善解人意”，即便爷爷行动很慢，但它似乎也不急着离开，就围绕老人周边转悠活动！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爷爷去世后，善良的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乌嘴好。给它吃，还从不对它凶，直到后来奶奶被接到县城。
在我看来，在爷爷奶奶的晚年时光里，乌嘴给予的陪伴是远远大于我们这些儿孙辈的。
04
乌嘴最开始的归属是幺爸家。后来，幺爸家去重庆发展。乌嘴便由我们家和二爸家共同喂养。
不过，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，那个小山村终究还是没能留住我们。自我上大学后，我家里、我二爸家也陆陆续续离开老家到了县城。
后来为了照顾年迈的奶奶，我妈、二婶和二姑也相继在老家呆了数年！
老家有人在，家就还在，老家的狗也还在！而它经历的只是主人的来回变迁！
终于，我们后来还是将奶奶接进了城。老家终于安静下来，只留下了几幢孤房，还有那只已经老去的土狗。
忆老家的那条土狗—乌嘴！
在我们全家出来时，我们将乌嘴委托给老家的大姨家帮忙照看和喂养。
后来我才得知：在全家人离开的几天时间里，大姨爹过来再怎么使唤，乌嘴哪里也不肯去，每天还是睡在那熟悉的地方，静静地等着主人归来。
或许在它看来，主人们只是临时出差，应该过两天就会回来吧！
大姨爹看着这狗太通人性，不忍心。于是那天都是每天步行给乌嘴送吃的。
在一段时间后，乌嘴还是未能等到归来的主人！后来在大姨爹多次的使唤下，它终于还是跟去了他家。不过每天晚上睡觉还是回到老地方。 直到经历1、2个月后，乌嘴才终于认定大姨爹为新主人。才真正在他家安定下来。
05
乌嘴在大姨爹家时，我抽空回老家见过几次。
第一次，它还是那么熟悉而又高兴的迎了上来。
而第二次回去，它变得没那么热情了，它静静地躺在一旁，一只眼睛因为白内障而完全失明，两只耳朵也没以前那么灵敏了，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它老了。大姨爹说，乌嘴眼睛瞎了一只，耳朵也聋了，使唤也听不见了，再加上前阵子跟其他土狗争食还受了伤。
谁知那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乌嘴。后来我听大姨爹讲了下乌嘴最后的一些日子。它行动变得越来越慢，面对任何招呼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了，食量也变得一天不如一天......
某天清晨，才终于发现乌嘴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，再也没有醒来！
乌嘴死了！一只忠厚老实的土狗！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！
在它死后，大姨爹给它找了块地方，“厚葬”了它，这也是我们之前的交待！
我也是在乌嘴死后几个月才得知这个消息的。当听到这个消息，心里唯有几声叹息和无奈。毕竟人最终也会到这一步，更别说狗呢！
今天想想！或许乌嘴也算是幸运的，它经历了那么多，更替过多位主人，同时也见证了乡土社会由盛到衰的一个过程！
梯城网原创 | 作者：蔡佳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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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那里也有条叫乌嘴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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